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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成娘


[革命烈士]

曹成娘,1866年7月8日生于湖南省耒阳县大义区。其父曹连魁是清末的武秀才,一生潦倒,但好行侠仗义。她自幼在父亲的教诲下习武通文,秉性刚强,被人称为女中豪杰。1885年她嫁给南阳商人之子梁宗晋,不幸梁过早去世。后改嫁家境贫穷的周琛。她曾写信给父母说︰周琛“忠厚可依,虽蓬茅而甘,藜藿无怨”。周琛数次参加科举考试,但都以失败告终,后改学医,以行医和教书为生。她生有三子一女,家庭负担一天比一天沉重,周琛贫病交加,于1917年死去,这时,生活的重担就这样落在了一个年已51岁的家庭妇女肩上。

曹成娘两次遭受不幸,但却没有丧失对生活的信心。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子女身上。这时正值五四运动前夕,在外地求学的子女,常在假期回家给她谈论国家大事,使她大开眼界,初步懂得许多革命新道理。因此,她虽疾病缠身,常常卧床不起,但十分关心时局的变化,期待着新世界的到来。1925年她鼓励大儿子周吕平赴广东参加国民革命军,支持小儿子周廉投考黄埔军校。次子周炳星是共产党员,任陶洲煤矿工会委员长,女儿周临之也是共产党员,任大义区农会妇女部长和区女子联合会会长。她经常对儿女们说︰“你们尽心尽力去办公事吧,家里的事,我能应付,不用你们分心。”

1926年夏天,周廉从黄埔军校毕业并参加中国共产党,被党组织派回耒阳,负责夏塘地区的农民运动指导工作,不料被地主陈培芝毒死。凶讯传来后,曹成娘悲痛得昏厥过去,醒来则不断呼喊“要为廉儿报仇……”周廉在外的几个兄妹闻讯都赶回了家。痛失亲人,兄妹心中都十分难过,面对花甲之年痛失爱子的老母亲,他们只好强忍泪水,反过来劝慰老人家。有的提出要留下来和老人做伴。曹成娘却执意不肯,她对儿女说︰“绕膝承欢,床前尽孝,实为庸夫鄙妇之举,廉儿已为革命尽了忠,你们兄妹正值年青有为之时,理应置身有用之地,献身报国。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忠为国家,孝为一人,何去何从,你们兄妹自择之。”听了母亲的严辞告诫,三兄妹深感惭愧,他们立即返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。曹成娘也擦干了眼泪,振作精神投入了正在风起云涌的农民运动,并当上了乡农民协会的宣传员。

马日事变后,曹成娘全家都被反动当局通缉。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,她接受了大义区委通知全区干部、党员转移的任务,曹成娘扮作乞丐,在全乡各区日夜奔走,秘密地向干部党员传达了区委的部署,使大家平安转移了。6月下旬的一天,她来到娘家的所在地——大冲曹家,通知区农协副委员长——自己的堂弟曹子才。为避免被人认出,她在山上躲到天黑才进村。进村后发现,曹子才家灯火通明,许多人在忙出忙进。她心中纳闷,一打听才知道,曹子才正宴请当地士绅。此情此景使她心中大惑不解,心中暗想,难道曹子才叛变了不成?思忖半晌还是决定要前去弄个明白。席散之后,她敲开了曹子才的门。已有几分警觉的曹成娘对堂弟说这几天到处风声紧,想来大冲躲几天。曹子才信以为真,很神秘地告诉她这位二姐,说革命已经没有指望,还是办个手续出来的好,省得躲来躲去,天天提心吊胆。听了曹子才的一番话,她心里已明白了几分,她强压住心头怒火,故意问办什么手续,如何办手续,并问曹子才“你是否办了手续”?曹子才以为她也想走自己那条路,就把自己投敌叛变的细枝末节告诉了她,并给她出主意,说她虽不是党员,而她的儿子、女儿都是党员,知道党内许多事情,如果她能把子女们召来都办个手续,事情更好办了。至此,她完全摸清了曹子才的底。为了不暴露自己此来的真实目的,她告诉曹子才,自己马上去找吕平他们兄妹,叫他们明天上午就来找曹子才帮忙办好手续。曹子才听后非常高兴,就安顿她住下了。

当晚,她悄悄溜出了曹家。连夜奔波20多里山路,赶到陶洲榴子坳下区委书记谷梅青家里,通知他立即采取应变措施。天亮后曹子才发现不见了曹成娘,就带领挨户团包围了梅子坳下,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捞到。

这一年9月,在许多人变节-时,曹成娘经谷梅青介绍,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曹子才叛变后,带着敌人四处搜捕共产党员。曹成娘的女儿周临之不幸在兴县一个亲戚家被捕,经四昼夜的严刑拷打,未吐一字。在押送县城途中她被党组织救出,转移到陶洲矮子冲。危难中母女相见,却又讨论起了革命的问题,曹成娘向女儿详细地谈了自己对革命的一些看法。她认为革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,革命者要像《西游记》里的唐僧取经那样,经历一百零八难,才能获得成功。共产党人要像入党誓言所说的那样︰“服从组织,严守秘密,牺牲个人,永不叛党。”她的一番话坚定了女儿的信心,她不顾伤痛,就又振奋精神,投入了新的革命斗争。

1928年初,朱德领导了湘南起义。隐蔽在广东的周炳星被任命为工农革命军驻耒阳军事特派员,周临之任区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长,曹成娘任宣传部长。4月初,耒阳农军随朱德部队上井冈山后,曹成娘一家留在耒阳坚持斗争。5月上旬,由于叛徒出卖,她不幸被捕。大义挨户团主任谷飞鸣妄图劝她带领儿女自首,说什么做母亲的,总不能让儿女有家不能归。听了敌人假装慈悲的一番话,她异常愤怒地说︰“我们四海为家,都是敌人逼的。现在豺狼横行,归家何益?我老婆子62岁了,死得过了,可惜的是没能亲手把你们这些豺狼消灭掉。”5月13日深夜,她被一阵喧哗声惊起,隔着牢门望去,才知道是女儿临之和儿子炳星被捕,更增加了她对敌人的仇恨。第二天下午,凶狠的刽子手将满身伤痕的临之、炳星推进她的牢房,叫喊要她们母子商量要死还是要活的问题。在敌人的魔窟中相见,他们料到敌人很快就要对他们下毒手了。但是,母子三人却没有一丝的畏惧。他们发出了共同的誓言︰“服从组织,严守秘密,牺牲个人,永不叛党……”半个小时过去后,谷飞鸣带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刽子手冲进牢房,厉声问他们母子作何打算?她被炳星、临之搀扶着站起来,理了理白发,斩钉截铁地回答道︰“我们都要活,我们准备挖一个又大又深的坑把你们一起埋葬掉!”

5月15日,母子三人手拉着手向刑场走去,曹成娘面对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,忍着身上的伤痛,微笑着环视群众,低声对炳星、临之说︰“我们要走了,应该向乡亲们打个招呼。”周炳星向群众点了点头,一边走,一边大声喊道︰“乡亲们,向你们告别了,不要哭!要用战斗去驱散黑暗,迎接黎明!”娘仨穿过人群,来到刑场。曹成娘对刽子手说︰“我们母子要站着死,要面对你们,要看看你们是怎样把我们母子三人杀害的。”但刽子手按照谷飞鸣的吩咐,故意不让他母子三人速死,先后向他们每人身上打了30多枪,使他们浑身流血,直到气绝。亲眼目睹曹成娘母子三人英勇就义,乡亲们无不为之动容和惊叹,他们到处讲述曹成娘母子慷慨赴死的悲壮故事,并以此激励革命斗志,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前仆后继,冲锋陷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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